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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1章 马背上的情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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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空白,什么都想不到,什么都想不出。

“不知道喘气吗?”意识到她的脸都被憋得发青,容景睿这才餍足的放开她,眼底的微光随即被最初的淡然取代。

她眨着眼睛,抚着被他啃得微微疼痛的嘴唇,突然一言不发的跑了出去。

她跑得很快,脚下很重。

他站在楼上看她,她冲下楼梯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踉踉跄跄的,好似随时会跌倒。默默的,心里为她捏了一把汗。好在,她安然跑出了茶楼。

初空上来的时候,容景睿还站在楼上,出神的望着白馥逃离的方向。

“公子笑了。”初空愕然,如同看见太阳大西边上山一样,诧异至极。

容景睿一愣,随即敛了笑,“回去吧!”

初空僵在那里,四公子——笑了?他方才没有眼花吧?

这世间,有些人一见如故,有些人十年陌路,都逃不过缘分二字。相似的遭遇,相同的敏感,还有内心深处对某些柔软的渴望。就好像相互取暖的刺猬,只能袒露彼此的弱处,才能避免被彼此的锐刺所伤。当一个人蜷起了身子,另一个人就会受伤。

回去驿馆的时候,魏王已经等在那里,拆开了孟行舟给的最后一个锦囊。

上面只写着:速归。

“父王赶紧走吧!”容景睿面色如常,淡然无温,“我会继续在京城里闲逛,父王趁夜赶紧走。等到十五那日,恐怕父王想走,都未必能走得了。”

白馥那些话是什么意思,容景睿隐约能听出来一些。

魏王盯着自己的儿子,“我们一起走。”

“我走不了。”容景睿深吸一口气,“父王该明白景睿的心思,之所以想接下圣旨,只是想稳住皇帝。父王比我更清楚皇帝多疑的个性,如果没有我在京城里来来回回的出现,父王是走不了的。父王自己进了宫,大约也看出宫里的戒备了。如此兴师动众,且戒备较之往年更甚,可见皇帝是想动手的。”

魏王点点头,“你这一步棋走得很险。”

“可是能险中求胜,保得父王一命。”容景睿垂眸,“父王赶紧走吧!再不走,就真的走不成了。”

“留你一人在京城,万一皇帝对你下手又该如何?”魏王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儿子。

“我有十二月守着,养兵千日用兵一时,父王放心就是。”容景睿好一副胸有成竹。

魏王轻叹一声,“好,你自己要当心,能抽身时一定要马上走。父王会在魏都等你归来!”

容景睿长长吐出一口气,“景睿自有分寸。”

转身时,魏王别有深意的望着他,“景睿,你跟父王说句真心话,你接下这圣旨有没有其他的原因在内?比如,燕亲王?”

“父王为何如此问?”容景睿面无表情,“父王不是教导过景睿,男子汉大丈夫,当以天下为重,不可儿女私情吗?景睿不会动心,只会动心思。燕亲王是皇帝的心肝宝贝,有她在我手里,皇帝不敢轻举妄动。”

“白馥聪慧,你可想过,如果弄巧成拙——你会有危险。”魏王担虑。

容景睿深吸一口气,“父王可曾想过,白馥纵然聪慧,且能文能武,可她毕竟是女子。少女之心懵懂,当情愫萌动之时,连她自己也不能控制。景睿能控制自己,自然也能把握住她的心。宫闱女子,见惯了尔虞我诈,所思所想所求,不过一个真心罢了!”

这话说的魏王,有些心中寒凉。

一个真心罢了!

魏王点点头,“那你自己看着办吧!”

初空有时候觉得奇怪,四公子为何不笑,如今他才明白,因为没有遇见能让他笑的人。也许白馥天生的乐观,还有不羁,是容景睿毕生所追求的东西。

内心深处的渴望,可望而不可得。

当遇见对的人,那就是天雷勾地火,一发不可收拾。

魏王在京城戒严之前,悄悄的离开了京城。局势已经探明,皇帝是真的打算动手李,宫里的那些戒备,只怕都是冲着诸王去的,所以魏王可不敢再自投罗网,只能赶紧抽身回到自己的地盘去。

这一切,诸王都一无所知。

白少康封锁所有的消息,京城内看上去一片祥和,好一片繁华盛世,殊不知一场厮杀即将展开。

白馥时不时的出宫去找容景睿,带着他逛完青楼逛花楼,容景睿觉得头疼,他这辈子都没进过这些地方。他最大的爱好,是看书,安安静静的练字作画。

可遇见了好动的白馥,精力旺盛得让他都有些吃不消。

这个大碗喝酒,大块吃肉的女子,浑然颠覆了书籍中对女子的固定模式。没有贤良淑德,却又大肚能容,气魄万千。没有笑语温柔,可笑起来的感染力,能让身边的人都觉得心情愉悦。

郎朗一笑,天地失色。

他倒是羡慕起她来了,这样的恣意,这样的自由自在,不受约束。

可他却从小活在格子里,活在黑暗之中,与她这样的明媚灿烂,几乎格格不入,却又欣羡至极。他学着她的笑,试着对她笑。

她很满意他的笑,渐渐接纳他的笑。

快乐,是一种剧毒,会传染的剧毒,一旦染上——要么痊愈,要么毒发身亡。

初空是看着白馥,带着自家公子到处厮混的,虽然有些离谱,但公子是真的高兴。一个人高不高兴,眼睛里能看出来。

一大早的,容景睿就被白馥带走了。

“去哪?”他不解。

“去看看我的女子卫队!”白馥笑嘻嘻的拽着他行至马前,“我是她们的主人,现在你是我夫婿,自然也得算在其中。来吧,丑媳妇还得见公婆,没什么不好意思的。”

她拽着他走,他有些扭捏,“我自己能走,你别拽着,小心摔着你自己。”

白馥笑呵呵的望着他,“你这算不算关心我?”

他白了她一眼,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,翻身上马。

一眼望去,校场上是一批女子,一个个精神抖擞,身配长剑,似乎是在等着白馥来检阅。策马前行,容景睿蹙眉望着白馥,女子卫队?她这是想要手握大权吗?

“你想什么?”白馥问,“你看看,这都是我的人,我的兵。”

“你为何要创建女子卫队?”容景睿面无表情。

白馥深吸一口气,“还不是你们这些臭男人,一个个都觉得女子无用,如今你睁眼看看,她们哪里输给男子?上马能安天下,下马能护家园。拿起刀剑,她们能上场杀敌,放下刀剑,她们能针织女红。容景睿,你是不是也看不起女人?”

容景睿没有吭声。

“父皇当初也问过类似于你的问题,他说,你若是想领兵,三千银甲可随意调动。可我不要,凭什么只有男儿才能保家卫国?”白馥望着眼前这一片的女子,“一味的依附,最后也只是依附,可随时被弃掉。但如果是自我强大,试问谁人敢弃?”

“殿下这门心思,景睿倒是第一回听见。”容景睿着实没听过这一番理论。

古人云,在家从父,出嫁从夫。

似乎对于女子,所有的道德规范和准则,都是以男人和家庭为主,还从没听过女子也能上战场杀敌的。女子就该被保护,就该相夫教子。

“以后听得多,你就不足为奇了。”白馥深吸一口气,“女子习武,能强身健体,也能自我保护。凭什么男人能打女人,女人就不能还手?都是一个鼻子一张嘴,凭什么看不起人?相比起来,女人似乎比男人还要有用处。女人能怀孕生子,男人倒是给我怀一个试试?鬼门关上走一圈,如果不是因为那是自己的丈夫,心爱的男人,谁愿意为你上阎王殿生孩子?”

容景睿哑口无言,他想过千万种她会提及的话题,唯独没想到她会说这些。身为燕亲王,又手握大权,不是应该目空一切吗?没心没肺的话,就该傲慢至极。

可她现在算什么?

倒像是给他上一课,又像是在洗脑。

见容景睿发愣,白馥突然站起,一下子跳到他的马背上,坐在了他的前面,与他面对面坐着。

白狐在底下起哄,“殿下,这便是您的王夫吗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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