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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0章 惟愿天下无拐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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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人的尖叫声划破庙会长街。

“谁看到我家阿忠了?你们谁看见了?”

“呜呜呜, 他刚才还站这呢!我一扭身他就没了影!”

女人慌得双眸瞪大,双手不安地掀开周围各家摆在菩萨屋外边的桌布,希冀能在桌子底下找到自己的儿子。

然而没有。

几番查找没结果后, 女人一口气没喘上去,翻了个白眼径直晕在了泥泞的雪地上。

风红缨站在路中间急得头疼,一时管不了那么多了, 扯着嗓子喊。

“风富贵, 你丫还摘糖果干啥?阿宝不见了!”

踩着板凳努力够着高树上挂着的糖果的赵富贵吓得一哆嗦, 脚下没稳,啪得一声栽倒在地。

“阿宝?”

赵富贵顾不上纠正风红缨喊错自己的名字,慌慌张张从雪地上爬起来。

“阿宝——”

扫了一圈都没看到自己的弟弟,赵富贵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
风红缨牵着黑条往回跑,已经陷入疯癫状态的赵富贵一把揪住风红缨的麻花辫。

“你是不是知道我弟去哪了?”

风红缨头皮发疼, 当即反手扇了赵富贵一巴掌。

“你再没大没小扯我头发试试?”

赵富贵鼻孔喘着粗气,目光忿忿。

“我弟呢?”

搁平时, 风红缨不把面前对着她趾高气扬的赵富贵打趴她就不姓风, 但今天考虑到时间关系, 风红缨忍下怒火,指着黑衣口罩男人离去的方向。

“看到那个男人没?阿宝在他手上。”

赵富贵踮着脚在人堆里眺望,只见靠近庙街拐弯的地方急匆匆闪过一个黑色高个人影。

“阿宝!”赵富贵中气十足地冲男人暴吼。

“狗崽子,你给我站住!”

男人已经淹没在人群中, 为了不招人怀疑,男人跑出几米远后并没有加快脚步, 乍然听到赵富贵急促的声音,男人一下慌了,疯狂地往街口跑。

阿宝由着赵富贵去追后,风红缨拉着黑条来到女人身边。

女人痛哭流涕, 想站起来去找儿子,然而双腿软得跟章鱼触角似的,使不出半点力气。

“都别围在这看,散开散开——”

风红缨张开手推走将女人圈的严丝合缝的人群,女人呼吸道应该有点问题,再这么围下去女人恐怕要去见阎王爷。

将女人抱到菩萨屋坐好,一边给女人顺气,风红缨边问道:“大姐,你好点没?你儿子叫啥,今天穿得是啥样的衣服,长啥样,你快跟我说说,我去帮你找!”

一听风红缨要替自己在人海中找儿子,女人甩了甩发晕的脑袋,心急如焚道:“我儿子叫阿忠,四岁半,这么高——”

女人比划了下个头 ,哭啼地续道:“他今天穿得是庙会买来的观音衣,长得胖嘟嘟的…哦,对了,他左耳耳廓上有颗福气痣,芝麻点大…”

风红缨睨了眼女人手中的小孩外套。

“外套给我。”

女人不明所以,但还是将阿忠的衣服给了风红缨。

风红缨冲黑条招招手:“黑条,靠你了。”

黑条还小,嗅觉搜救训练才训了半年不到,但现在唯一能从摩肩擦踵的人堆中找出阿忠踪迹的大概只有黑条。

见风红缨将阿忠的外套贴近黑条的鼻尖,周围人不由好奇地讨论开来。

“这能行吗?”

有人质疑,亦有人十分看好黑条。

“肯定可以,这狗是珍珠从市派出所带来的警犬,鼻子灵光着呢!”

“嘁。”

一个男人不屑地笑:“今个儿就是哮天犬下凡也不好使,你们没长鼻子吗?这四周什么味?全是香炉火的气味,从街头到街尾全是一个味,这狗如果能找到阿忠,我倒爬!”

“这…”

几个看好黑条的男人愣住了。

警犬的鼻子的确厉害,但今天情况特殊,就像这男人说的,附近到处都是呛鼻的香火味,气味还很浓,有这种气味在,黑条的搜救能力将会大打折扣。

风红缨微皱着眉。

她进派出所时,负责警犬训练的老警员和她说过,高级搜救犬其实能在各种混杂的气味中找到警察所需要的唯一气味,但这项本领需要警犬进行长时间的训练。

黑条本身年纪就不大,加上训练时间没超过一年,也许真的做不到在浓郁熏人的香火气味中追踪到阿忠。

“黑条?你行吗?”

风红缨摸摸低头嗅个不停的小狗。

黑条鼻子耸了又耸,踩出来的月牙印一会往左街延伸几步,一会往南,踌躇不定。

之前笑说哮天犬下凡都未必能找到阿忠的男人见状哈哈大笑。

“珍珠,你这狗还是吃奶的狗吧?这么小你就拉它出来好像不太合适…”

周围的人哄笑一团。

警犬通人性,也许是听懂了这些人的嘲讽,黑条气呼呼地冲风红缨呜呜了两声。

“没事。”

风红缨从斜挎包里拿出一把狗粮喂给黑条,拎着狗绳柔声安慰。

“黑条是最厉害的警犬,来,黑条,咱们再闻闻好不好?”

黑条能在河岸边闻到王静婷的气味,说明黑条的嗅觉很灵敏,只不过现在她们在街中央,香火味重了一丢丢罢了。

黑条极其的乖,嚼着狗粮,黑条继续埋头到处嗅,边嗅边往前走。

风红缨亦步亦趋地跟在黑条身后,目光则在周边人群中来回巡视。

围观的村民们跟在后边看热闹,他们都想知道黑条能不能找到拐走阿忠的人贩子。

莫惊春逆着人群倒退着走,边走边观察风红缨身后的的北街。

“珍珠,你这警犬能找到人吗?”

莫惊春肩膀侧过来,压低声音道:“你阿爸也在后边跟着呢,我猜他想看你的笑话。”

现在跟在风红缨身后的村民至少有三四十人,其中就有原身的亲爸风建设。

原身和风建设之间的关系可谓是水火不容。

当年原身想读书,重男轻女的风建设死活不答应,宁愿将钱攒着给孙子赵富贵读也不出一毛钱让原身上学。

后来还是老太太风素芬看不下去了,掏钱资助原身上了学。

原身是个感恩图报的姑娘,打从老太太拿钱让她上学开始,原身就坚定地跟老太太站在同一战线。

一切和老太太作对的人,在原身的眼里都是仇人,包括亲生父母。

上大学那年,原身将自己所有的东西打包拿到了老太太的祖宅,大学四年都没有喊过风建设一声爸。

这姑娘有一颗狠心。

风建设见自己亲生的女儿‘背叛’了自己,又见女儿大学还没毕业就进了警察局,当即小心思冒了出来,使烂招在寨子里造谣,诉说原身是个不孝子。

谣言很快传到原身耳里,原身一不做二不休,偷偷将老太太年轻时耍得花鼓拿了出来,换上一身缟素的民族衣服跑到老赵家哭丧。

泪如泉涌,泣不成声。

风建设不是说原身是不孝子吗?原身以牙还牙质问风建设有没有在老太太跟前尽过孝。

老太太被几个儿女抛弃的事在寨子中不是新鲜事,原身这么一闹,风建设哪里还有脸?

气糊涂的风建设扬言自己没有原身这个女儿,原身乐在其中,当场找来相关人员要求断绝父女关系。

就这样,原身彻底脱离了原生家庭投奔到了老太太的怀抱。

听到莫惊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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